我的基因检测结果:不适合在北京买房

各色人类研究中心  2017-03-31

 

这是我在「中国三明治」发表的文章,作为冯老师的迷妹,也在这里和大家分享,加入「冯老师和她的朋友」系列 !本文已获得「中国三明治」授权转载。

——高音子

我在和很多朋友聊天时,发现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经历——

在二十出头的两三年,我们在做一件无助于成为人生赢家,却会在痛苦和挫败中,实现心理成长的事。

这件事就是自我探索。

我在那段时期,总要求自己通过变瘦、变美、刷学历,成为别人眼里的「完美自我」。但是,密不透风的焦灼和自责使我有了严重的情绪问题,驱动我对这些观念进行反省和调适。

我艰难而孤独地,寻找「我是谁」的答案。

各色的基因检测中,我追溯了自己的天性,发现了暗藏在基因里焦虑、怕被伤害、情绪丰富、喜欢变化等特质;而生长于教师家庭和变革时代,又在我身上篆刻了追求完美、回避挑战的印记。

我曾视这些为赘物,渐渐地我接纳了它们,共同设计了不完美但合身的生活方式。

「好像慢慢地就有了一个成年女性的人格。」有一天,我对朋友说。

「这真是非常奇妙的感觉。」她说。

 

很长时间里,我都属于不会花钱的人

在一线城市毕业不久后,我们挣的钱除掉房租能确信自己不挨饿了,朋友圈里月入过万但没房没车没娃的朋友们,每天琢磨着怎么通过花钱提高生活品质。我们告诉自己:「房子是别人的,生活是自己的」。

于是,我们也跟着办健身卡,吃50块钱一份热量精确的鸡胸肉沙拉,频繁更新iPhone,收集各种色号的唇膏,托人代购轻奢包包,换了电动牙刷,在狭小的出租房硬塞一个烤箱……

我曾经也像这样,焦躁地探索自己与金钱的关系。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我和它一直进行着摔跤比赛,争夺掌控权。

 

7岁,我第一次意识到了「匮乏」

父母做了一辈子老师,严肃而正直。他们工作与生活都和单位绑在一起,黏稠狭小。幸运在于,父母稳定的收入使我家避开了饥馑和疾病,遗憾的是,我们是漂浮在「信息中下游」的阶层。

在不温不火的90年代初,我所在的中部省份还在「前房地产时代」的喑哑里。我家没被饿过,也没机会被纸醉金迷的物质世界上脑。

那时,我从家庭、学校和媒体所习得的对金钱的态度,晦暗又淡漠。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和我在相同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孩子,都同样对钱不太有概念——「人生正道是学习」。

直到我7岁,一个略微荒诞的事件,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了匮乏。

 

一家三口在长江边上

 

那时正是98年闹洪水,我们一家三口住在红砖黑瓦的平房里。泥黄色的水漫入我家,厨房里那口巨大的缸悠悠地浮了起来,锅碗瓢盆四处乱窜。

父母严肃地准备弃屋逃生,又放不下全部「财产」。于是,把家具按价值大小叠成了塔形:布沙发搬上了木餐桌,最值钱的电视机再堆到沙发上。年幼的我盯着那台破电视,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我家根本没有什么真正值钱的东西!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倾国倾城,也没有聪明绝顶的天资。大洪水一来,发现自己和「家财万贯」也沾不上边。公主梦还没有来得及做一做,就被现实删掉了戏份。

这是一个平凡女孩自我意识苏醒的残酷童年三部曲之三。

后来,在我的青少年时期,环境中到处弥漫着腥热的钱味,铁一样的社会结构开始松动。我发现,原本生活水平跟我家相似的朋友家通过做生意或经营房地产实现了飞跃。我又目睹亲人在20世纪初的一场股灾中损失惨重。

贫与富,不过朝夕。

风险和不确定性,使我早期的「匮乏感」,变成巨大的「相对贫困感」。即使理性上知道自己不缺吃喝,但内心深处,「害怕一夜堕入赤贫」的念头像麻绳一样绞进了我的价值观,掌控了我做决策的方式——命运派遣我来做题,我只要安静地准备好答案就行。

所以,每逢重大人生选择,尽管我理性清楚自己看重挑战、成长和自由,却总趋向于违心、被动地「回避风险」:

17岁高考不太理想。填报志愿时,明知道北上广稍差一些的学校有更多机会,但还是选了西南一所综合类985大学,过了四年胡吃海喝、游手好闲的养老生活。

21岁大学毕业,即使我已经确定国内的新闻学硕士意思不大,我还是保研到北京的学校读同样的专业。出国、就业和考研意味着太多不确定性,哪怕危机发生的概率再小,我都想掐灭,不惜一切确保零风险。

24岁时,硕士毕业。2016年的北京,环境里的种种要素对撞着,开裂着,胡乱拼接着。危险与机遇犹如扑腾起飞的群鸟。我放弃了一家小而美的创业公司,忍痛斩断了手头上有趣又能激励成长的工作,选择了一家体制内主流媒体。后者有北京户口,名气大,有固定、体面的薪资福利,符合亲友对我的角色期待。任风云变幻,我在「稳定收入」构筑的海底沉船里,像透明的鱼一样无声无息。

 

一脚踏进「提升生活品质」的陷阱

长期以来,我都没有花钱的「手感」。

记得小时候,父母对金钱的理念带着教师身份和匮乏时代的印记:小孩没有自制力,有了钱就会浪费在臭美、吃零食和打游戏上,不利于专心学习。

我理解并感激,父母希望我如他们一样拥有自律和节制的美德。可惜,花钱也是需要在引导下练习的。孩子长大成年并不会自动修得理财技能。

我的压岁钱要上交,零花钱精确到刚好够买早饭。每学期开学时,拿着一百块钱跟好友去新华书店买教辅资料和文具,几乎是我唯一的理财训练。

2009年后,读大学的我需要自己决定怎么花钱了。每个月有1500-2000元的生活费和奖学金可以自由支配。但由于我从小没有健康的花钱习惯,当无序而浩大的物质世界陡然俯冲下来,我手足无措,晕头转向。

到了20出头,身体意识和性别意识苏醒,开始有了体貌焦虑,再加上那时淘宝越来越好用,我经常因为在穿衣打扮上超预算而挨饿。然而,都是毫无章法地胡乱试——机车风、OL风、学院风、森女风……那会儿所有的照片现在翻出来看都两眼一黑。

前两年,我在北京边读书边实习,手头有了些闲钱。开始反思自己,绝对不能再像大学时代那样毫无品味地花钱了。

「买能提升生活品质的真正的好东西」,这句话对我充满魔力。

彼时恰是微信公众号和互联网创业的黄金时期,所有消费类App和公众号都在指导年轻人的生活方式。

我有一阵子每天定时刷两个消费类App,钻研国外美妆视频,把知乎千元左右、百元左右、十元左右能提升生活品质的好东西的帖子分析了好几遍。

然后,我抄袭了他们的购物清单:

我买过动感单车、踏步机、哑铃、瑜伽垫、家用单杠……全落灰了,但是因为贵又下不了决心扔,每次搬家都嫌弃它们的体积。买动感单车时,是看了一个健身达人的微博,以为自己也能听着劲爆的音乐 high 起来,一小时消耗400大卡,一个月练就马甲线。但蹬了几次后,我发现骑动感单车根本就不适合独自默默地缩在室内,它需要集体的氛围,一个人骑车让我觉得自己很蠢。

现在,动感单车像一个怪兽,每看见一次都让我烦心;当然,我也去过健身房,那绝对是斩杀运动热情的利器,踏上跑步机如同在荆棘林裸奔,碰每个器械时都无聊到灵魂爆炸……

在健身减脂潮中,我做了详细的功课,买过很多正常人看起来荒诞的东西。比如蒟蒻,又叫魔芋,掺水后是一种有膳食纤维,热量极低的固体,能预防便秘、填饱肚子又不长肉。但如果你尝一下它没被精加工时的味道,你会怀疑它是不是人类的食物。

此外,我有1个体脂秤和1个体脂测量仪。之所以买两个功能重复的东西,是因为我觉得要取测量值的平均数才比较准确。我还有厨房秤,不是用来做饭的,我专门用它来给水果称重,担心有些水果超过300g会摄入过多果糖……

研一、研二是我外貌焦虑的巅峰期,曾经可以同时拥有15支以上的唇膏,每个热门色号都会买一买,但是适合我个人气质的只有1支;我有3支美妆达人推荐的不同牌子的眼线笔,可我的眼睛根本不适合画眼线,一画就凶恶地像要跟人吵架;我集齐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灰黑的眼影,幻想着在通勤、约会、娱乐等细分场景用得上,不过很快我发现只有橙色勉强能用一用。

 

剁手买过的眼影和唇膏

 

种种在「提升生活品质」上的投资,不仅没让我过上想象中精致、健康的日子,反倒使生活一度因斤斤计较而疲惫不堪、效率低下。这些生活方式,是违背自然且难以长期坚持的。

那时,我觉得自己是怪物,有严重的情绪问题。

你可能会问,花钱健身、节食、爱美不好吗?提升生活品质的动机难道不合理吗?

并不是。只是,我们要首先解决「我是谁」这个问题。

 

在「买买买」之前,先回答「我是谁」的问题

当我因健身、节食、爱美占据过多精力,影响到心理状态后,我才认真地思考,流行文化中「买买买来提升生活品质」的观念,到底错在哪里:

1、提升生活品质,目的是在消费上实现「阶层晋升」,提高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2、方法是依靠外力,即花钱;

3、捷径则是抄袭或模仿网红 KOL。

但事实上,我们想要提升生活品质,终归是要提升主观幸福感。而幸福感的来源,绝非物质和外部评价,而是内心深处长久的平静与安全感,与他人休戚与共的参与感,以及投身于特定事业的意义感。

所以,必须了解「我是谁」,了解什么能带来安全感、参与感和意义感,才知道如何通过钱使自己得到真正的幸福。

因为我本身比较容易焦虑,再加上一直很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开始投资健康。

毕业后第一份工资拿到手,我预约了香港诊所的HPV疫苗。九价疫苗换算成人民大约四千,一年之内需要注射3次。加上路费、住宿费,开销很大。但它能驱散我对疾病的惶恐,使我珍惜自己的身体,由此感到安全和满足。

我做了各色的基因检测,它使我以科学的方法论,去探悉自己在认知、情绪、人格、社交、成瘾倾向和生理等层面与生俱来的特征。我得知自己受遗传的影响,确实有焦虑的天性,我开始与不完美的自己和解。

最近,我刚刚做了近视激光手术。它有一定风险,诊疗周期漫长,价格也不便宜,但摘下框架眼镜后生活方便了很多,节省了在戴隐形眼镜和化妆上损耗的精力。

我容易分心,所以我要挑拣出能让我保持专注的运动。因为人只有在专注时才有「心流」,感知到平静愉悦的积极情绪。

通过比较不同运动的体验,我选择了打羽毛球:它是对抗性运动,有刺激感,能迫使我在运动过程中专注,能带来「心流」;它需要两个人以上共同参与,使我得到了社交的附加效应;它在室内,避免暴晒影响皮肤。

另外,我喜欢上了走路。无论爬山还是简单的散步,视野比室内开阔很多,能让我跳出世俗生活的结构,感受到自我与某种更高力量相互交融的灵性。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跑步机上跑步、做器械、跳操会让我厌恶运动了。这些受多数中产欢迎的项目,其实并不适合我。它们缺乏对抗的刺激感,难以让我全身心投入,封闭的空间也使我感到无聊烦躁。

我略偏内向,在意社交活动的亲密感而不是热闹。所以,我喜欢把钱花在维持长期而深入的友谊里,即「为别人花钱」。

例如,请朋友看电影、打球、吃饭,利用周末时间专程出行会友;给亲友分多次送一些适合他们的小礼物,而不是敷衍着砸一个微信大红包。

花钱后「占有了某件物品的快感」非常无聊,而为亲友花钱带来的连接感、归属感等社会性体验,才使人有长久的满足。

我喜欢新鲜事物、拥抱变化,所以应该为自我提升和发展花钱。

我报名参加了写作课程,始终保持阅读的习惯,还打算再多发掘几种适合我的球类运动。

我终于能确信自己并不向往大房子和名车。在我看来,住所是自己生活方式和性格的延伸。我偏好小而美,因此不需要很大的空间。理想的社区应该交通方便,有便利店、咖啡馆、电影院和适合步行的街道。便利店可以取代厨房,咖啡馆是书房和客厅,影院和小巷就是我的娱乐室。

此刻的我,已经没有在北京购房的执念了。

观察到周围多数人焦虑地买了房,又焦虑着换二居、三居室,然后又发愁孩子上学……我觉得,这是一个必输的游戏。纵使环境使人焦虑,但人是有选择的,我们可以不 care 这些游戏规则。

下一步,我考虑过几年就离开北京,放下既有的一切。浮世熙攘,沿途美景浩荡,我对广阔天地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仍然跳跃着,燃烧着。

在主流的评价体系中,我不够「成熟」。但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有高墙内特有的成熟了。

钱,无法造出毫无风险的梦境,也不能直接提升生活品质。它的确很重要,但要在充分自我探索后,它才会辅助你提升自我评价、获得亲密的社会关系,在急剧变化甚至逐渐灰黑的环境里,寻回对生活的掌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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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音子的基因画像

 #容 易 焦 虑 ;#开 放 性 较 高 ; #喜 欢 刺 激 ; #比 较 内 向 ;#容 易 分 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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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人物』,在故事中寻找基因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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